第三章 斗煞
类别:
现代言情
作者:
头头字数:2037更新时间:22/03/04 13:36:15
我看见他双手托着布包,十分恭敬,十分小心。爹把布包放在地上,打开,又将里边的东西一样一样取了出来。
先是黄纸蜡烛,后又拿出一根很粗的香来,紧接着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瓶,一只碗,碗里装了半碗糯米。爹先点了那根很粗的香,然后又将小瓶里的红色液体拌到糯米里,递给了我。
“水生,把这拌了鸡血的糯米抹到四周的墙壁上,门上,要快!”
我接过来,快速按照我爹的吩咐做完,这时候我爹已经把泥和好了,正用腻子一点点糊在破洞的缺口上。我的心提到嗓子眼,时不时的看着门口,就怕那尸煞进来。
我看见我爹的手也在抖,可他却努力保持身体平衡,尽量将破洞修补的平整一些。就在我爹快要干完的时候,也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,直接将点燃的火把吹灭了。
我心头一惊,还没开口说话,就听我爹压低声音道:“水林别动,它来了。”
我站在黑暗处不敢动弹,竖耳听着动静。门外传来一种什么东西摩擦地面的声音,次擦次擦,很有节奏,紧接着一股呛鼻的臭味传了进来。
这时候我感觉我的双腿都是麻木的,心脏快要负荷不了这种压抑,我呼吸急促,恐惧感袭上心头。我有一种预感,今晚我和我爹大概就要死在这墓穴里了。
我猫腰在地上摸了摸,摸到了铁锹,我将它举过头,紧紧的握在手里。这时候我才体会到人在黑暗中越发觉得恐惧,因为黑暗里隐藏着太多未知。
就如此刻,一片黑漆漆的,除了两米外那根香燃起的火点,其他什么也看不见。这时候我发现了问题,那根点燃的香的燃点闪的很诡异。
它忽明忽暗,一下一下,有点像眨眼睛,而更诡异的是它的闪烁节奏是随着门外次擦次擦的摩擦声来的,这是怎么回事呢,那根到底是什么香?
虽然奇怪,我却没时间多思考,我只能迫使自己转头对着墓室的门,防止那尸煞随时冲进来。我都想好了,只要它一进来,我就狠狠给它一铁锹,寻找机会叫我爹先跑。
我正在心里计划着如何跟它拼命的时候,身后我爹拽了我一把:“水林,它好像没进来。”
“那它咋不进来呢?”
“也许是你娘给的东西生效了,它不敢?”我爹在我耳边低声说着。
我仍旧握着铁锹,心想就算它不进来也不行啊,它堵着大门不叫我们出去,还不是要被它堵死在这里?我爹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卷点上,叹气道:“破洞修补好了,咱得想办法出去。”
“爹,你有办法吗?”
我爹想了一下,叹气道:“跟你爷爷学过些,不过都快忘的差不多了,也不知道行不行。水林,你听我说,它不进来,肯定是这里有它害怕的东西,可咱们得想办法出去。”
“这里应该是那个小妾的墓室,它不进来,难道是害怕见到那个女人?”我爹低声嘀咕着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询问我。
是啊,那老太太临死之前都想着先弄死那个小妾,可见心狠到什么地步!不过,她心再狠也有心虚的时候,毕竟是她害死人家的,自然不敢相见。
我爹到旁边的陪葬品中扒拉了一番,找出一件唱戏的大褂来披在我身上,他对我说,水林,你穿上这衣服,装成那个小妾,等我拖住赵家老太太的时候,你就拼命往外跑。
我当即拒绝,不行,要跑也是你跑,我拖住她!
“小兔崽子,你是不听老子的话了?叫你跑你就跑,爹跟你爷爷学过一些本事,能对付,你在的话还会拖累我,咱俩谁也跑不了。”我爹有些生气。
我一听这话,忙问:“真的?可你刚才不是说都忘了么?”
我爹摆了摆手:“现在没时间解释,忘了我就不能想起来了?你爷爷当年下过多少墓,遇到过多少事,他都能化解,可见那些真功夫多厉害,没事,这点小东西伤不了你爹我!”
我见他说的如此笃定,忙点头应着:“爹,我听你的!”
眼见着那根粗香忽闪忽闪下去一半,算算时间天也快亮了,时间不等人,我爹也从地上捡起一件工具,我俩悄悄的走到墓室门口。
外面漆黑,静的瘆人,我爹推了我一把,快走。
我和我爹一前一后慢慢移动,我爹的手搭着我肩膀,事先说好的,他用力一推,我就拼命跑,不能回头,一直跑出去为止。
估计是心里作用,觉得双腿像是绑了石头一般沉重,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难。就在我快要走到一半的时候,忽然走不动了,身后有东西拽我。
我觉得奇怪啊,和我爹说好的是他会推我一把,没说要拽我啊!这时候几乎是本能的,我就要回头,可却忽然听见我爹的声音在另一个方向出现,大喊着,水林,别回头,别回头。
我一下子毛了,尼玛,我爹在另一边,那我身后的是个啥?
一瞬间的功夫,我全身就被冷汗湿透了,身后那东西还在拽我,我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从后边传来:次擦次擦,次擦次擦……
哎呀我去,是那个尸煞,那霸道出天际的赵家老太太啊!
这死老太婆,你他妈拽着我干啥,死都死了多少年了,做鬼你也这么霸道了?我在心里狠狠痛骂着,双腿却不住的打哆嗦,吓的都他妈快尿裤子了。
次擦,次擦,声音越来越近,我感觉它靠近我了,越过我的肩膀,把脑袋放在了我的肩头。一股臭气传来,熏的我直犯恶心。
我觉得脖子痒痒的,推断应该是它的脑袋在移动,脸上的绿毛触碰到了我的皮肤。我咬着牙,闭着眼睛,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一起。
“你——要——去——哪——儿?逃——走——吗?”她忽然开口说话了,音调又低又沉,很是奇怪,有点像某种动物的低吼,不过仔细辨听的话还是能明白它说的是啥。
这时候我又注意到它死死拽住的,正是我爹让我披上的那件戏袍!